黄油西米桑

【鼠猫】明月满乾坤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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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怎么用得上的修仙设定: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

 

白玉堂从小被师父师兄们捧在手心里长大,即便是出去做游侠,也都是跟妖兽邪魔撼地摇天地去斗法,几时经历过这样腌臜的事情,一时干呕不止。

展昭听着这白小少爷难受得昏天黑地,自己的眉头也不由得紧蹙了起来。待白玉堂稍微平复了些,便问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先设法放倒那杜脂母,再去寻找出窟的遁阵,白兄以为如何?”

白玉堂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此地,自然点头称好。

展昭又问道:“白兄可带琴了么?”

气宗修仙者常会备几件应手的法器来辅助释放仙术。轻便些的就挂在腰带上,如有大件则需放在如意囊中。这如意囊不过巴掌大小,内部却别有乾坤,几乎可以塞进一个人。只是因为对使用者的修为要求甚高,加上造价极昂贵,所以没有在修仙界推广开来。

当然,不管是身家还是修为的限制,对于白玉堂而言都不是问题。因而他的‘绿绮’一向是随身带着的。听见展昭问,他便挥手唤出灵琴,左顾右盼纠结了片刻,勉强放在一小块礁石上。

“奏什么?”

“唔,你就宫商角徵羽,随便拨一拨好了。”

“臭猫!我这‘绿绮’是随便拨的东西吗?你要什么曲子只管说!不要侮辱我们!”

“那好说,敢问白兄会不会奏《云梦行》?”

这曲子实在是闻所未闻,白玉堂自恃精通音韵,此时却吃了个瘪,只能哑声道:“……不会。”

“自然如此。”展昭也抽出自己的灵笛,眉眼一弯,“因为《云梦行》是展某人自己谱的笛子曲。”

即便是周围一片漆黑,白玉堂也能感觉到身边一束狡猫儿似的目光扫在自己脸上,简直气得牙痒。只是现在情况危急,他便把这笔账暗暗记在心里,心想等着出去后再和这臭猫计较。

他虽咬牙切齿,却也不好违拗展昭的法子,于是十指一扫,一阵淙淙琴音便在深渊中响起。

开始时琴声仿佛也遭棉被闷住,但五音奏过一轮之后,深渊里像起了一阵不知何处来的大风,把那一团黏滞的空气吹散开来,琴声越发清越。

于是展昭也把长笛凑到唇边,吹奏了起来。

那《云梦行》初起时十分婉丽,像是姑苏地区渔家女采莲时软糯的歌谣。白玉堂听了暗笑,心说笨猫好歹是个一派掌门,怎么爱作这种靡靡之音。但不知何时起,调中掺杂了些许说不出的诡奇,听得白玉堂头皮发麻,恨不得叫展昭赶紧停下。可再听下去时心里却有些昏昏沉沉的,似乎从这酥麻中得到了奇异的快意,直盼着展昭永不停歇地奏下去……

“琴!”

展昭的一声短促低呼将白玉堂从幻境中惊醒过来。他凝神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将手从‘绿绮’上放下了。

白玉堂闻言心头一凛,重新奏起琴来。这一回他不敢再轻视此曲,凝神细听后才发觉这首《云梦行》将镇魂仙术和江南小调结合得天衣无缝,过渡部分一丝滞涩也无。

他已听出展昭对音韵的造诣绝不在自己之下,心头一动,手中琴韵也开始应和起展昭的笛音来。他本就是绝顶聪慧之人,此时顺着《云梦行》而走,自己也领会了不少镇魂曲的新意境。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玉堂听见展昭在吹奏的间隙隐隐笑了一声,像是欢欣再也压抑不住。

 

之后的情形,白玉堂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了。

虽然他也想到了那个传送阵法应该离杜脂母不远,但要让养尊处优的白玉堂甘愿靠近那肉山一般的裸色肥虫,一点点翻越它,再从它的肢体间隙寻找法阵的踪迹,实在是千难万难。

所以他宁愿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找到法阵后,他做梦般地同展昭一道逆向修改了法阵,来到了一处比烈黑牙更为腐臭的仓库里。这一回连展昭也没忍住,两个人面色惨变,夺门而出。

一直跑到最近的小溪边略略冲净了一身血污后,白玉堂才总算回过神来一些。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不远处的同伴身上。

展昭的一头墨黑长发被水黏成一缕一缕的贴在腮边和颈上。脸颊尚未洗净,白一块赤一块的,下颌一滴滴地向下淌着水珠。

白玉堂见之,心弦被幽幽一拨,余音在胸口漾开。

他清了清嗓子嗓子,状似无意道:“咳,猫儿,你倒胆子不小,居然敢直接下来找我。”

他先前只觉得烦闷呕心,未及细想。现在清醒后一回忆才想起,展昭的功力在天葬窟中明显被煞气压制,提着自己跃起都有些勉强,遑论施展遁术了。因此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的所在,一定是直接从崖上跳下来的。

展昭随口道:“无妨。我大概猜到了下面是杜脂母。心里有底,自然不乱。”

白玉堂轻声道:“你,你明知道下面是……那样的,还往下跳?”

展昭道:“烈黑牙沾上了又不要人命,无非是脏一些而已。我自认还算了解它,你却不清楚。我要是不去……幸好你只是被杜脂母看了一眼,若出手激怒了它,整个天葬窟的妖魔都会来围攻你的。在那样煞气深重的地方,你只怕在劫难逃。”

这话中的关切毫不掩饰。白玉堂听了,耳边登时打鼓一般隆隆隆敲了起来。

他虽然是被长辈们宠大的,但必要的礼数也向来周全。他当然知道听到这种关心的话语后,自己应该立刻回礼表示感谢。但此刻,他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滋味,面对展昭竟一时说不出什么“多谢关心”来,于是嘟囔了一句“你管得倒多”,便装作洗脸,把脑袋猛地浸到溪水里。

展昭见了也不恼,只不紧不慢地说:“展某毕竟许诺过卢岛主的。五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展某也没法和仙空岛交代。”

只听“哗啦”一声响,白玉堂又瞬间从水里冒出头来,低吼道:“谁是你五弟!你怎知道我比你小!”

展昭笑道:“这个不难。我结金丹的时候,你不过十六岁。叫一声五弟你没吃亏的。”

“不许!我不爱听,你以后不要这样叫了。”白玉堂说着,眼珠一转,“等等,十六岁?你怎么这么清楚?”

展昭一怔,自知失言。正想着怎么岔开话题,而白玉堂已经自己开动脑筋,答案脱口而出:“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平魔之战那个时候,是不是?”

 

有人修仙道,自然也有人修魔道。只是魔道虽然修炼起来比正道要快,可既被蔑称为“旁门左道”,总不是没有理由的。为了省下修仙的那些清心打坐的时间,修魔者往往要在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上下功夫。比如无极宗的血祭天,合欢宗的采阴补阳等。在魔道巅峰时期,盘踞地周围往往是民不聊生。

终于,八十三年前,以仙空岛为首的正道仙盟与魔道血战十七日,终于杀入魔奇峒。时任仙空岛主卢庄真人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施展禁咒,与魔道峒主庞吉同归于尽,正道终于惨胜。

在那事关存亡的战斗里,没有一个修仙世家敢掉以轻心。大战过后,几乎每个门派都损失了不少高手。相应的,也有不少青年才俊得以崭露头角。

当年只有十六岁的白玉堂居然炼到了筑基中期,并且斩杀魔道凶徒百余人,甚至以一己之力连胜三位筑基后期的魔道高手,自然成为了那一战里数一数二的风光少年郎。这件事情直到现在还是有不少人在传颂的,展昭知道也不奇怪。

展昭暗松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见状,白玉堂的小尾巴忍不住又翘了起来——展昭居然把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记挂在心里头!一想到这里,他顿时一阵美滋滋,刚刚的些许尴尬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白玉堂念头一转,又问道:“诶,对了,那时候你在干什么呢?围剿魔道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来?”

展昭闻言,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响。幸好他正在舀水洗脸,不至于被表情出卖。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镇定道:“方才不是讲了吗,我那几年在结金丹。”

七十余年前,南侠以结丹期的修为横空出世,震惊天下。世人皆知他师从不出世的修仙真人,自幼便在仙天福地潜心闭关,这才能在而立之年便结丹成功。

白玉堂听了,不疑有他,只是点头叹道:“唉,可惜啊。要是你当时也在就好了。也许师父就不必……”

展昭抬手把脸上的水珠和慌乱神情抹了个干净,然后安抚地拍拍他的肩,没再说话。

——那时候我当然也在。只是,跟你们不在同一边罢了……

 

【黄油有话说】

对这篇文产生了怀疑。我到底为什么去写它?

一边说着“最讨厌在笔下的人物上发泄自己私欲的文章”“风骨不能丢”,一边各种夹带私货,OOC上天……我写完了之后看,会突然迷茫——我写了这么多,究竟想干什么?我写的真的是鼠猫吗? 

总之,接下来是信息量爆炸的闪回章。写都写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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