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西米桑

【鼠猫】WTF!怎么是你?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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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一直很嫌弃公孙处长絮絮叨叨的诊疗风格(当然,就算把四大门柱的胆子都借给他,他也不敢说),但是当他躺在一篇沉默之中任闵秀秀给他处理伤口时,对公孙策的毒舌突然有些怀念了起来。

他小腿的贯穿伤治起来有点费劲,闵秀秀低着头捣鼓了半天。想到不用看她的脸,展昭还暗松了口气,可头顶上那一双恨不得把他活剥吞下去的眼睛实在是让他放松不起来。

白玉堂的伤势轻得多,自己很快就能处理干净,因而就坐在展昭床边直直瞪了他不知多久。展昭心虚莫名,大气不敢出。而白玉堂也不吭声,两人就这样一个盯一个躲的,谁也不说话。

有好几次,展昭都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动静,全身一紧。不过白玉堂抬起手来往往只是摸摸额头或者挠挠下巴,总害他白紧张一场。

时间在诡异的寂静中点滴流逝。闵秀秀终于利落地扎上了绷带,冲白玉堂轻轻点了个头就退了出去,还十分贴心地带上了房门。展昭登时感觉不妙,果然在门扣上的瞬间,床板摇曳,一片黑云压顶。白玉堂直接坐到了他身侧,冷哼了一声,右手高高抬起——虽然知道他肯定不是要打人,应激反应还是让展昭闭上了眼睛。

腮上传来一阵温热的刺痛。展昭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白玉堂咬牙切齿的俊脸(天杀的,怎么会有人气到狰狞还这么好看?)

白玉堂还觉得不过瘾,从喉咙里气哼了两声,索性左右开弓,扯着展昭的面皮狠狠揪了好几下,这才悻悻地撒手,牙关依旧紧咬:“臭猫,要是再有下次,白爷爷扒了你这身猫皮,好好教训你!”

展昭装作没听见,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把闵秀秀的各色医疗器材欣赏了个遍,就是不往上看。

白玉堂瞧见他这模样更气,揉他头发弹他眉心弹他鼻尖,嘴里“蠢猫臭猫”念叨个没完。展昭知道决不能冲犯这火气上头的白小少爷,于是也只能默默忍受着脸颊的惨遭蹂躏。

上上下下捏了三遍整,白玉堂总算消停了些,手支在额角上,长长叹了口气。展昭这才小心翼翼地去观察他的表情。

做出揉人家脸这种孩子气的事情时,白玉堂势必也像个孩子似的气鼓鼓的。只是当他安静下来以后,脸上顽气褪去,眼中亦多出了几分寥落感。展昭此刻最怕瞧见的就是他那双比寰宇更深邃的眼睛,目光一触就想逃开,白玉堂早就伸手捧住了他的脑袋,不让他转动半分。

他就这样一点点看进展昭的灵魂里,一字一顿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展昭知道自己先前的率性行动定会换来白玉堂好一通脾气,一直屏息以待,想着等他火气下去就好了。待听到这饱含深情的八个字的时候,他竟一时怔住,好半晌才明白过来。

——你不想面对独留在世上的痛,又怎么忍心让我去尝这份苦呢?

展昭看见白玉堂眸中星光翻涌,只觉得口干舌燥,声带像是丢在了战场,好一会儿才找回来:“……我知道了……”

白玉堂轻笑出声,双手不放松,面庞越凑越近:“哦?我倒要看看猫儿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两人渐渐靠近,鼻尖相接。展昭越发感觉口中所有水分都蒸发殆尽,连带着嘴唇都干涸起来,便无意识地伸舌去舔舐。白玉堂原先顾念着他们一身的伤,想要缓缓地来,可此时看见这半截润泽,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低咒一声就要吻下去……

“老五!你们俩到底完事儿没有?!大哥在前厅等着呢!”

展昭被这粗大嗓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反手一推就要坐起来。他一惊之下力道甚大,白玉堂又哪有防备,整个人立刻仰面摔下床去,嘭的一声,尾椎疼痛倒在其次,气都在胸口里……

白玉堂顾不上喊痛,张口咆哮道:“来了来了!催命吗!”

他抬眼瞧见自家猫儿又披上一身红皮,比先前更为可爱,心痒得要命却也没辙,只能跳起来猛啃两口,便赶着去说正事了。

 

待白展二人姗姗来迟时(展昭暴力拒绝了白玉堂的公主抱提议并坚持翻出了一副拐杖),四鼠和闵秀秀已经在桌边围坐多时了。白玉堂替他拉开椅子,两人坐下。

甫一落座,展昭便沉声问卢方道:“是包局放你出来的?”

“是。”卢方点头,“条件是让我混进狙杀的队伍里伺机救下你。”他看见展昭若有所思的目光,继续道:“沈仲元刁得很,局里已经在大洗牌了,能用的人不多。包拯因为KFF的事情被赵爵狠参了一本,现在是停薪留职。公孙策被派去A国进修,为期两年。”

——好个沈仲元!竟然动作这么快!

展昭双眼微眯,全身有杀气流转。在桌下,白玉堂忙伸手覆上他在在膝头握紧的拳,轻轻摩挲。

 “KFF的其他人呢?”

“大部分也停薪留职。只是参加过围捕Min那次行动的,全部扣押,不得保释。”

“罪名是?”

“……协助叛国。”

展昭怒极反笑:“你是说,协助我叛国。”

“‘南侠’已被正式指控勾结赏金猎人,窃取国家机密并出售给敌国。加上你这次的拒捕,指控可以不经审判立刻生效。以后任何警备机关都有权将你就地格杀……”

卢方向来知道五弟脾气糟糕透顶,此时看见他脸色阴沉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说话声都渐渐低了下来。

展昭此刻反而逐渐镇定,拍了拍白玉堂的手背示意他放松,微笑道:“以后?这次没能把我当场击毙,估计就有不少人要挨罚呢。”

沈仲元敢对KFF队长下这个指控,自然是早做好了除掉展昭的打算。从自己跳上白玉堂的Caravan的那一刻起,齿轮就开始了转动。展昭毫不怀疑自己无意识给‘陷空’发送坐标的录像会被翻出来滚动播放,那些幸存的探员们也会一边边在局里讲述着他是如何跟白玉堂一起射伤他们的……

“现在央情局的资源都捏在沈仲元手上,包拯已经被半架空了。”卢方叹了口气,“唉,政治真是麻烦,翻起天来起来比女人翻脸还快。”

听了这话,闵秀秀给丈夫丢了个白眼,但一瞥见那张脸,想到这些日子的无限忧思,她的眼眶又不禁发起热来。

展昭在脑中把局势迅速梳理了一遍,沉吟片刻,道:“赵爵到底想干什么?包局又想让我怎么做?”

他当然知道沈仲元不过是只听人指示的小虾。幕后推手多半就是那个把他硬插进局里的赵爵议员。INTERPOL和央情局联手导演了这么一出大戏,扯上他、白玉堂和一众重量级配角来演,绝不只是看上了Min的美男子收藏夹,赵爵肯定要有什么大动作!

大家翻史书看那些造反不成被车裂的故事,若反的是贫农,很多人免不了叹一声“不畏困境压迫,虽败犹荣!”。可要瞧见反的皇亲国戚,则常会感慨:“都已经成人尖儿了,还作个什么劲呢?”——全然不是这么个理儿。那些人站在金字塔顶,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摘取塔尖那颗让人牵肠挂肚的明珠。可事实上,皇亲国戚们往往卯足了劲儿蹦跶也只是和皇权沾个边。国丈和国王,皇叔和皇帝之间,差的可远远不止那一个字。

而就为这一字之差,古往今来,要上演多少家破人亡的好戏码!

“聪明!”卢方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储存卡,伸手推到展昭面前,“临走前包拯交给我的,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展昭接过收进怀中,低头思索。该问的该说的都讲干净了,等下散会之后再找个平板来仔细研究一下。不管这张卡片里包含的内容有多么沉重,他都只能选择扛起来!

出乎他预料的是,卢方并没有宣布散会。

“五弟。”

听到这突然的一声,白玉堂略带迷惑地看向卢方。只见他眼睛死死盯住桌面,嘴唇张开又合上,欲言又止了半天,也再没吐出一个字来。

“大哥?”

“唉……包拯还给了我一样别的东西。”卢方重重叹息道,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色的储存卡。它虽然看上去全新,但款式显然属于十几年前,上面还刻着央情局的“封存·绝密”标志。

蒋平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闵秀秀也白了脸色,目光在卢方和白玉堂的脸上来回打转。

“……是锦堂当年留在潜水钟通讯线里的……最后……留给你的……”卢方磕磕绊绊说完最后一个字,像是把肺里的空气都挤了个干净,脸上因缺氧涨紫。他匆匆把储存卡搁在桌面上,往白玉堂的方向胡乱一推,转身就出了房门。

闵秀秀立刻追了出去,韩彰徐庆紧跟在后,蒋平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一眼——白玉堂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只是脸上血色已经全部褪去。

时间过了这么久,闵秀秀本就下得不牢的思维禁锢已经松动开来。展昭在闲时一直在反复侧写当时的梦境,每一个场景都变得清晰,尤其是和白衣男童的那番对话,他几乎倒背如流。

白锦堂是白玉堂心里一块永不能愈合的疮。见众人离去,展昭也想起身,留出空间给他们兄弟。

可是白玉堂按在他膝头的手指一点都没有放松。

“留下。”

白玉堂没有抬头,声音也很轻,但意思再清楚不过:“你,留下。”

于是展昭不再动作。

蒋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能回手轻轻为他们关上门。

 

【黄油有话说】

因为最近各种事多,写文的时间比原来少了好些。不过黄油会努力在九月前期完结WTF正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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