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西米桑

【鼠猫】WTF!怎么是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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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催眠这种事,不是不可能的……”闵秀秀抿了一口手上的热茶,幽幽叹道。

议事厅里还有四个人,蒋平坐在闵秀秀对面,手指在膝盖上击打着节拍,不知道正想些什么。韩彰和徐庆坐在一旁,也是皱着眉头。而白玉堂站得稍远,斜倚在一根廊柱上,阴影投下来遮住了他半边脸,看不清表情。

“……但很久没人做到过。”闵秀秀又摇头叹气,“怎么说都是怪我大意了。”

蒋平想起刚刚房间里的惊魂状况,也是长叹了一声。众人冲进去的时候,闵秀秀正神志模糊,泪流满面。而展昭梦呓般的一声声“泽琰”更是让所有人都白了脸色。

展昭想得没错,闵秀秀当然不只是进去给他送晚餐的。

根据各处的情报档案上的记录,‘药王’不仅身手矫捷,而且精通医理,是‘陷空’的医疗担当。有些更精确(或者说八卦)的组织,还注明了她和‘钻天鼠’关系颇为亲密。

但‘药王’真正的独门绝技:思维宫殿却没有人知道,或者说是没有人能再把这段诡谲的经历记述下来。

其实闵秀秀的外科本事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不算出色,她真正擅长的是玄之又玄的心理学。

杀手猎人们多少都有些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算是大家的职业病。轻则影响任务进度,重则心理变态精神崩溃。而闵秀秀就是从这样的他们入手,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一步步完善这自己的‘思维宫殿’

在各种影视作品中,有人管这个叫催眠,有人管这个叫思想钢印……总而言之,虽说它听起来神神道道的不靠谱,但是闵秀秀就是能通过激发隐藏在大脑深处的种种情绪和记忆,构造出虚空的宫殿来,把人困死在里面,再为所欲为。

这也正是她刚才试图对展昭做的。她在进入房间之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带有暗示的意味。展昭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

蒋平示意她不要太自责,又问道:“那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闵秀秀说:“我到底还是占着上风的,已经做完了。只是效力更弱些,恐怕只能撑十天。”

她先前的状态着实有些吓人,四鼠都极为担心。蒋平也知道这个暗示极为难做,十天已经是极限了,闻言松了一口气。

白玉堂从阴影里小步走了出来,也在桌边坐下,用探询的目光看向闵秀秀。

闵秀秀解释道:“在我下钢印的过程中,我们两个人的思维是连通的,只是中间隔了一层单向玻璃,对方原本没办法感知到我的存在。但他受过很专业的心理训练,能够从幻觉构建者自身的记忆里剥离出一部分来,投射到自己脑子里。我原本想要把他暴露在最脆弱的环境里去引导他,结果反而被他看去了我痛苦的记忆……”

她没想到他最怕的是白玉堂身死,正如他不知道她心中对泽琰的痛意,两件事情在幻境中诡秘交融,险些让他们二人都精神崩溃。

蒋平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去拍拍闵秀秀的肩膀。

那件事不仅是她不愿回忆的往事,更是属于他们五个人,尤其是……

白玉堂突然反问:“既然他受过训,肯定多少有点防备,一开始怎能轻易得手?”他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大嫂,你还是用了药,是不是?”

徐庆听见他话里带着几分的质问,心里一气,话也噼里啪啦炸了出来:“是又怎么样?就从通风管里送进去了一点儿,房里还开着窗呢,毒不死你的宝贝展昭!”

白玉堂闻言顾不上理他,又对闵秀秀急道:“不是说好不用的吗?大嫂,你答应了我的!”

闵秀秀是脑科神经学的绝对专家,更修了好些个药学phD学位,环境和材料充足时已经可以调配出小说中的“吐真剂”来。可惜生活毕竟不是魔法小说,这种“吐真剂”持续注射一周之后,这个人虽然不再能撒谎了,却也永远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换言之,就是成了废人。

‘魔音’的代码锁到现在都还未能被破解,INTERPOL也拒绝提供援助。‘陷空’原先的计划就是想办法把‘南侠’绑回本部,然后这样逼出卢方的下落来。可是自从展昭过来后,白玉堂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床边,蒋平闵秀秀怎么劝也劝不动,韩彰徐庆怎么拉也拉不开。

他们几人是看着白玉堂长大的,知道他的脾性,因此就算再想救卢方,一时半会也实在不敢硬来。

徐庆在人前背后都没少呵斥过五弟的“见色忘义”。白玉堂从不辩解,只是那样看着他。不像怒瞪也不像是求情,但是目光那么深邃,让人一触就忍不住打个寒战。

闵秀秀深深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说:“那个只是辅助暗示用的,不会有永久性的残留。”

白玉堂吃不住她这样的眼神。他向来服大嫂管教,加上此时自己实在对她有愧,只能别过头去呐呐道:“抱歉。”

闵秀秀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出来,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这叹息如泣如慕,尖锐地扎在白玉堂心头。

大哥大嫂之间的多年感情他全都瞧在眼里,闵秀秀此时何等的难过焦急自然不必提。不谈大嫂,其他几人几人都是过命的好战友好兄弟,想要救出大哥卢方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龙潭虎穴他白玉堂都敢去闯,只是眼下情形之纠结,他在最离谱的梦里也不曾想到过万分之一。

知道展昭就是‘南侠’,他固然震惊无比;想到他居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百般设法引自己上钩,他更是恨得牙痒;而发现展昭是真的对自己起了杀意,他简直心碎如死——但是这一切都不能在兄嫂们面前表露分毫。

展昭一着走错,结果现在性命全捏在‘陷空’手上。他们立场不同,‘南侠’还捉去了卢方,可以说梁子结得不小。而赏金猎人都不是什么崇尚和平解决问题的善类,如果有机会,四鼠绝不会对展昭手软。其实要是换其他人敢动大哥,白玉堂下手只怕会更加狠辣。可这怎么说都是展昭……

所以白玉堂一定要回护着,不管哥哥嫂嫂心里会怎么想,只要还顾着他这五弟的情面,他们就不会对展昭真的做出什么挽回不了的事情来。而如果连他都站去了对立面,那展昭在这里才真的是孤立无援,任人宰割。

白玉堂独自坐在展昭身边的时候,看着他的平静的睡颜,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可手都高高地抬起来了好几次,最后都还是慢慢地落下来,抚在他额头上。后来和展昭讲话,尖酸话忍不住地往外蹦,可看见他那样隐忍的表情,自己的心里也涩得跟什么似的,简直是……

闵秀秀是相当剔透的人,白玉堂的百转心思她自然也明白。

三年前,五弟说要结婚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不妙,劝导无果之后,她也把两人日后可能遇到的困难都在脑中理了一遍。先前觉得最可怕的事情无非是五弟身亡或者是被逼远走,她都做了百般的防范和千般的打算。可现在这事的跌宕起伏程度比垂直过山车还来得惊人,把所有人的所有计划统统扫进了垃圾桶里。

她眼睁睁地看着白玉堂昔日里飞扬的眉眼现在日夜紧锁成一团,凤眼下青黑一片,心里又是怜惜又是焦虑。展昭身份实在特殊,只怕触动了五弟心里的那颗死结。可五弟从小就是这样拧,若真心喜欢上一个什么,就算折腾死自己也不放手。这下该怎么办呢?

她闭起眼,叹道:“泽琰……”

听到这个名字,桌边所有人都刷地抬起头向闵秀秀看过来。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没有被人提起了。但他绝不是遭到了遗忘,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埋得太深刻得太狠,才让人不忍心掘出来。

“泽琰,”闵秀秀继续说着,“你和锦堂,还真是越来越像呢。”

——!屋内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亲兄弟当然像,这本没有什么好稀奇的,但对于了解内情的四鼠来说,这句话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巨大!自从知道了展昭的真实身份,他们也在心里嘀咕过不少次,只是谁都不敢把它拿到明面上来讲。此时闵秀秀说的话状似轻描淡写,效果却不逊于在待喷的火山口投了枚原子弹。

白玉堂登时就从椅子上炸了起来,双手攥成拳头,牙关咬死,面部肌肉紧紧绷着,颊边伤口都有些渗出血来,看上去有些可怖。

“大嫂,我不会的。”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又对着其他三人重重重复了一遍,“绝,不,会!”

闵秀秀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

白玉堂站着她坐着,闵秀秀姿势上像是被压过一头,但是气势上来看,白玉堂才像是被俯视的那一个。

面前俊美凌厉的青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哥哥墓前咬牙哭泣的孩子。

 

距离白锦堂葬身大海已经有十五年了。作为创立‘陷空’的顶级赏金猎人之一,他做下了无数惊天动地的大案子,各国情报机构有想抓俘虏的,有欲杀之后快的,要来招安他们的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几乎全部败下阵来——除了S国央情局。

‘虽然陷空’成员们从小四海飘零,不过怎么说都是S国人。所以那天当央情局专员‘芸’空降现场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嗖地把她丢回直升机上去——当然了,这也许跟他们当时正遭遇二十个雇佣兵围攻扫射不无关系。

事情解决之后,为了答谢‘芸’的支援和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五鼠默许了她和大家坐下来谈谈。那一阵子赏金猎人风声紧,任务不太好做,众人商议之后,觉得可以去央情局底下挂个名字避避风头,案子挑着接,权当休养。但白锦堂却像闲不住似的,作为一个编外人员在央情局里活跃得过分——‘芸’是劳模探员,一年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各地奔波,于是四鼠也只能一边看着白锦堂一年到头不见人影,一边默默地照顾着他的宝贝弟弟,提前养老的日子过得其实还算平静。

直到噩耗传来的那一天。

那个任务牵扯到S国和J国隐藏战争的情报,所有相关的事物档案全部被戳上了鲜红的“绝密”印章,永不能见天日。

央情局长吕简夷对四鼠表示,虽然不能公开表彰,但是白锦堂永远会作为为国捐躯的义士被大家铭记在心……众人都是脸上一片哀戚,两边场面话说了一堆又一堆,心中却冷笑连连。

大家其实都清楚,白锦堂和‘芸’的那架潜水钟是在返回过程中从上头被割断了缆绳。

事已至此,他们再也不屑虚与委蛇,连夜离开了S国。白玉堂当年尚不满十岁,却说也要加入‘陷空’,做世界上最强的赏金猎人,闵秀秀原先还担心他会陷进抑郁里,疏导了好几次。他却终日拼命训练,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从此再不提白锦堂这三个字,也不再让别人叫他本名。好在那时候他们已经结了兄弟,众人便都开始喊他五弟。

为了保住国家那些肮脏的秘密而强行让人捐躯,这一向是官界人的拿手活计。四鼠只叹自己当时太年轻,没有早些看明白,心中恨极。可造化弄人,谁知道戒备了这么多年,幺弟最后还是这样一头栽了进去!

闵秀秀和白玉堂对视着,四目相对间似乎有电光迸溅。屋内流动着诡异的寂静气息,无人说话无人动弹,连徐庆都不敢大喘气。

最后还是韩彰把平板捧上桌面,才打破了僵局。

关押展昭的房间里窗户大开,窗帘随风翻飞。粥壶还摆在床头柜上,但软管已经被抽了出来,撂在了空无一人的床榻上。

徐庆咧了咧嘴:“小样动作还挺快的。”

蒋平点头微笑道:“走了就好。”

 


【黄油有话说】

所以五爷亲手煮的粥是干净的呀,唯一的作用就是送工具进去帮助猫猫逃命……

白大哥曾是陷空岛成员这个设定参考开封奇谈。一直有人问我写不写开封奇谈的鼠猫同人,Ummm我心里的鼠猫原型还是9475的,目前写文还做不到,同人图什么的倒是可以试试

下一章拨下进度条吧,速速甜起来!再虐下去黄油自己都要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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