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西米桑

【鼠猫】Frozen

※一个有B没有E的故事。

 

不少人奇怪展昭为什么红不起来。

明明演技过关颜值够,出道时间够长,也参演了不少大作,观众看着他却总是只能说“啊是他!他的打戏超级酷炫的!……等等,他叫什么来着?”,实在让人扼腕。

经纪人水寄萍隔三差五地就要做怨妇状哀嚎:“昭哥,你都小爆那么多次了,什么时候才能红成一线啊。”“哎唷,我也好想做一次鸡犬,升个天看看嘛。”

话虽是这么说,但展昭知道她对自己的事务是真往心里搁的,心下感念,也就跟她这样一动一静地在娱乐圈里漂着,一眨眼就是六年。

对于红不红这件事,展昭自己倒不是很有所谓。他生性比较节俭,这些年攒的积蓄已足够他后半辈子顺遂无忧了。而且他虽然台词念得好,但本身却不善言辞,其实更适合做一个演员而不是明星。炒作之类的事会把他推给一群如狼似虎的媒体人,展昭对此着实有点怵。

所以,当他看到水寄萍发来的宣发策划时,展昭心里本来是拒绝的。

不过文件的第一页就把他牢牢吸住了他的眼球。

那是一张“欣愿基金会”网站的截图。展昭知道,它是一个专门帮助生命垂危的孩子们实现心愿的机构。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捐点钱,只是不留姓名,更不通知媒体罢了。

因为这点小慈善的关系,他也颇接触过一些绝症患者。而他一眼就看出,这个档案照上的少年和他们迥然不同。

人嘛,知道自己不久于世,心情总不会好到哪里去。即便在拍照的时候再怎样故作欢笑,眉眼间总会蒙上些阴翳。而这张照片上的少年则是死死地盯着镜头,眼神近乎执拗,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不适。那双眼睛就像一簇簇流星从夜空中坠下,汀咚汀咚地落进地上的湖里。湖面上倒映着的明月被涟漪搅散,反倒带出了些生气儿。

他的五官无疑称得上俊美——如果蒙起照片旁边的个人简介,说这是经纪公司新招的练习生也没人会怀疑。

展昭的目光却没有在那张俊朗的脸上停留太久。他盯着照片旁边的资料,眉头逐渐锁紧。

 

姓名:白玉堂

性别:男

年龄:18

病症: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ALS)

心愿:我想和展昭拍一场打戏。

 

展昭被自己的名字烫了一下眼睛。他低头掏出手机,发送消息:“小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水寄萍秒回:“什么叫我的意思?昭哥,你是不是没看后面的文案啊。”

展昭没想到她隔着十几公里长的网线也能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心里一虚,赶紧按亮平板屏幕,白玉堂的脸在屏幕上重新亮起。

就在这几秒的空档,水寄萍又发来了几条:“那也没事,我来给你讲吧。策划部写得虚头巴脑的,谁爱看谁看去。”

在她的叙述里,展昭逐渐了解的事情经过:宣发部门有人看到了这个“欣愿”,赶巧和展昭下个档期的电视剧《巨阙》不谋而合。公司觉得这是给打造正能量暖男人设的大好时机,所以连夜知会剧组,一起赶出了这个企划。还有一系列后续报道,正在跟媒体那边谈……

造人设这种事情,艺人本身往往是最后几个知道的,于是展昭也就一言不发地听着。不过他对于那些KOL、大V、引流之类的概念都不是很了解,听着听着,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档案上。

大概是为了打造小清新交互界面,“欣愿”网站的字体是时下流行的萌喵体,在水蓝背景的映衬下如儿童绘本般可爱。但再可爱的字体也无法掩盖那些字符上背负的沉甸甸的重量。

展昭的手指从病症栏上轻轻扫过,默念了一遍那个拗口的名字,然后皱着眉头打开搜索引擎,小心地输入: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

弹出来的第一张图片赫然是霍金。

噢。展昭的心里咯噔一声。

他知道了,白玉堂是一个“渐冻人”。

前些年“冰桶挑战赛”的风潮席卷全球,展昭的公司当然也不甘示弱,勒令从一线到十八线的全体艺人都得参加,大家各种拍视频微博互圈秀友情,氛围一片欢腾。展昭的微博还因为他的硬汉表现涨了一大票粉丝——虽然很快就因为他常年晒猫不发自拍掉回去了不少,据说公司还专门买了僵尸粉填上。

展昭还记得大家有次聚会时说起了这件事。拍集体视频的几位相互揭短笑成一团“你才冷得打哆嗦还耍帅你这个逼王”,涨了粉的小鲜肉们笑呵呵“也是蛮有意思的哦”,只有一位因此感冒从而错失角色的小花颇有微词,小声嘟囔“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做个秀嘛,哪有谁见过那什么冻人啊。”

这话有点刻薄,但想想确实如此。“冰桶挑战”很快变成了一场全民娱乐,却很少有人真的去了解“渐冻人”三个字沉重的含义,更别说记下真正关心过那名字冗长的“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患者”了。

他们和常人的世界间似乎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可以被提起,被取乐,却看不见也摸不着。

就连从不把慈善当吸粉工具的展昭,也在风潮过去后很快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直到现在。

展昭盯着屏幕上“目前学界暂未发现治愈方法”那一行字看了不知多久。连水寄萍那串似乎永远也听不完的语音都跑到了尽头。她见展昭一直不回,索性一个电话打过来,继续叽里呱啦:

“剧组那边刚来消息,他们给那个白玉堂专门写了个配角,大致定稿了。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小侠客,不服你,要来比武什么的。加的戏份我都发你邮箱了,你先看着。包导你熟,有什么想法直接跟他沟通,OK吗?”

那行设定在展昭心里流转了一圈,居然荡出了些微痒的滋味。展昭不及细思,先问道:“不说这个,他真的能拍戏吗?不会出事情吧?”

展昭担心的是白玉堂的病情,不过水寄萍显然理解成了别的意思:“安啦,他本来就是准备报表演专业的艺考生。公司派人去看过,演戏没问题的。实在不行还有替身呢,不会耽误你。”

展昭听到这里也明白,这场炒作推进到了这个地步后,自己已经没什么置喙的余地了,索性走一步看一步。不管事情水分有多大,自己去好好演戏,关爱一个绝症患者总是没错的。他跟水寄萍草草说了几句,便结束了对话,点开剧本认真看了起来。

等到他把戏细细琢磨完,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展昭打了个呵欠,把平板盖子合上,转身进了卧室。

掀开被子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想着,为友人抛头颅洒热血的桥段虽然有卖点,但让个病人来演,总是隐隐不详。但他实在太困,还是决定过两天到了横店之后,再跟编剧公孙策面谈吧。


【黄油有话说】

这篇文,非常,十分,极其,有可能,没有结局。

因为“渐冻人”症真的是一种非常残酷的绝症(都看到这里啦不妨去了解一下),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大部分人在三五年内就会绝望地死去,只有极少极少的患者能够像霍金一样幸运地活到老——如果你能把那叫幸运的话。

黄油不敢保证自己能够面对那时候的五爷和猫儿。

所以在这里大致说一下后续,能写则写,不能写则弃(喂你又交半白卷!)(没办法啊隔壁刀子系的题目太难黄油答不出来QAQ):

→戳我看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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